方军对话左鹏：并非所有场景都适合区块链+
文库划重点：量子计算机可以非常容易地突破现在流行公钥的算法，很容易破解哈希函数，甚至可能在数分钟内攻破比特币的密钥。虽然目前量子计算还处于比较早的阶段，真正威胁到密码体系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在区块链领域，抗量子计算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
“央行或者相关监管机构没有从上而下推行区块链应用，商业银行单方做私有链本身的价值并不大。”
“人类社会本来就是一个中心化社会，人就是中心化动物，人需要大脑和心脏，缺一都会死亡。社会治理也是一样，社会是金字塔结构，总是由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或者社会精英来治理更多的民众。”
“让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直接端到端的交易，是未来智能经济的一个方向。 这是颠覆性的，意味着很多的中介化机构包括银行、保险公司不再有存在的价值。”
“以太坊伟大的地方在于，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智能合约的雏形，现在的智能合约支持商用，就好比是一个杯子只能盛下一杯水，但商业应用是整片海洋。”
“量子计算机可以非常容易地突破现在流行公钥的算法，很容易破解哈希函数，甚至可能在数分钟内攻破比特币的密钥。”
“不能等着基础区块链技术成熟再去推应用，我们认为技术的研究和应用的场景应该同时推出，在区块链实践应用当中发现问题，并在技术研究当中解决问题。”
区块链应如何连接实体经济？区块链技术还有哪些突破空间？本期荣格财经合伙人方军先生对话区块链技术应用实践先行者、金丘区块链创始人左鹏，为大家一一揭晓。
左鹏，金丘区块链创始人兼CEO。“区块链第一股”金丘科技创始人，融资1.6亿，工信部中国区块链技术与产业发展论坛(CBD)理事，工信部区块链技术标准规范（GB/T1.1-2009）专家组成员。金融区块链联盟(深圳)理事、深圳市金融科技协会顾问、上海交通大学海外教育学院讲师、南京理工大学MBA特聘导师、上海财经大学金融科技研究院特聘专家。计算机应用技术专业、分布式计算方向硕士，十六年金融科技从业经验。曾参与过央行现代化支付CNAPS系统、中国银联CUPS核心系统、花旗银行、美国银行、摩根斯坦利、汇丰银行、德意志银行、法国巴黎银行、英国巴克莱银行、瑞银证券和等二十多家金融机构的IT科技项目建设。
问：你们是创业开始就做区块链相关方向吗？你觉得区块链和技术创业是什么关系？
答：在2014年创业时，我们并不专注于区块链，而是主要给全球80多家银行和机构提供支付清算、供应链金融、监管科技、税务管理解决方案。2015年下半年，我们才开始关注区块链技术在金融领域应用的可行性。那时Blockchain这个词刚刚产生，我们觉得比特币后面有很多的机会。
我们创业四年以来，公司累计融资1.6亿元人民币，是国内获得机构投资最多的区块链技术公司，我们必须更多地探索区块链技术如何服务于实体经济，这也是全世界都在讨论的话题。
现在从科创方向来讲，也许区块链是仅有的或者说少数的创业方向和机会。
2018年1月份，我在汇丰银行总部内部交流上提出，“大家都讲现在科创ABCD——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对于传统银行来讲，区块链是唯一的机会。目前云计算和大数据已经被互联网流量占主导入口的公司控制，而没有数据就没有人工智能。只有区块链会通过分布式更民主化数据存储的方式颠覆数据和流量的霸权。
经过过去将近三年在区块链应用场景的探索和认知，我们对区块链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认知，到底区块链有什么优势和特点？
我们总结下来有四个特点：
特点一：分布式帐本，即DLT技术。
特点二：数据存证的不可篡改性。
特点三：智能合约。
特点四：价值传递。
前三个是区块链技术，加上一个价值传递，就是完整的区块链，区块链是有金融属性的。
我们国家去年9月4日全面叫停艾西欧，对数字货币更加保守、控制。现在国内讨论区块链应用，更多还是要用区块链技术来服务实体经济或者服务商业场景。
这三个技术特点里面，分布式帐本解决的是数据民主化或者记帐民主的问题，这在金融场景里可能会被用到。数据不可篡改性，可应用在食品溯源，供应链金融原始交易真实背景的确认等场景。智能合约展示的是一个去中心化智能商业的可用场景，以太坊实现的是智能合约的原型，但它离商用还有一定的距离。
实现价值传递，在中国，Token或者加密货币被禁止的情况下，其发展受到一定的限制。正因为区块链富有一定的争议性，所以目前在实体经济里处于主导和优势地位的机构和组织在区块链创新上反而会相对保守一些，换句话说，初创企业或者处于相对弱势的组织和机构更愿意拥抱区块链。
问：你为什么要提区块链连接实体经济？
答：我们本是一家给金融机构提供服务和各种解决方案的软件公司。我们在考虑区块链的时候，更多是看技术本身的可用性。数字货币、Token不应该是区块链的终极状态，如果大家用区块链只是为了炒币或者通证经济，那区块链很快就会消亡。我们认为，只有服务实体经济，驱动人类进步的技术才可能是未来区块链发展的方向。
目前，包括很多海外区块链行业讨论更多还是加密货币。其实将来它真正服务经济的某一种介质的时候才有真正的价值或者价格。
当我们在海外分享国内做的哪怕只是POC或者试运行概念验证的应用案例，都能引起很大的轰动。他们觉得中国的企业在尝试用区块链解决实体经济的问题，这很了不起。这也反映了全球包括加密货币投资人更希望区块链能够在经济上落地，能够帮助加密货币有价值的对标。
问：金丘有自己的链技术系统吗？
答：2016年，我们研发了自己的基础链——海星链，目前它已经过三个版本的迭代，其技术路线图和国内的许多主流区块链技术公司类似。最早研究其他链的代码，然后不断地迭代。
2017年，这个链获得上海市政府的专项基金扶持，并且在这个链上，我们和一些机构做了区块链应用的尝试。
第一个项目，是我们和银联数据合作的、基于海星区块链信用卡积分的项目。当时它还是一个POC项目，银联数据在帮全国150多家银行提供信用卡系统的托管，每家银行都有自己的信用卡积分，但实际上信用卡积分是没办法互联互通的，卡的使用者也不方便。银联想利用区块链技术实现信用卡积分通存通兑。当时的项目用海星链第一个版本开发，很快上线。
事实上信用卡积分在商业推广中并不特别理想，主要原因还是商业模式。信用卡积分是银行用来奖励和鼓励本行用户忠诚度的，从商业上来讲，各行并不愿意跨行使用。例如，大银行不愿意把积分商城开放给小银行，因为这样会降低自己客户的体验。同时小银行可能也不愿意自己的客户流失。我们当时的反思是，区块链积分类Token的应用不单是技术问题，还要更多从商业模型考虑。
第二个项目是我们和广发银行、渣打银行合作的供应链金融和商业票据项目。其主要应用的是区块链技术本身数据的不可篡改性，防止供应链金融如原始贸易背景的造假，包括票据造假等。
在中国，票据分成银票和商票，银票分成纸票和电子汇票。银票和电子汇票都在央行体系里面，所以必须经过央行体系才能使用。因此票据更多的还是非央行体系的上商票，这就存在造假的问题。
当时我们做了一些项目开发和尝试，防止票据的造假。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但也有问题。比如只是一个银行单方发起私有链，不是行业之间联盟使用，这个链条的价值并不大。
过去两年商业银行使用区块链技术，碰到的尴尬之处就是，它们愿意花钱做研究和尝试，但POC做完之后，它们并不会很积极地使用区块链技术重新构建业务流程和现有系统。
原因有两方面：
第一是缺乏激励的机制。商业银行使用区块链技术重构现有流程的成本会提高，区块链技术也还有很多不成熟、不稳定的地方，所以银行实际效率的提升有很大偏差。
第二是监管合规的要求。商业银行包括金融机构很多的业务场景是受监管机构的强监管。央行或者相关监管机构没有从上而下推行区块链应用，商业银行单方做私有链本身的价值并不大。
以上两个原因导致金融机构在使用区块链上不是很积极。
第三个项目是资产证券化尝试。我们使用区块链技术开发了一个资产证券化云平台，希望解决资产证券化复杂的金融交易场景中多方参与信任和防伪问题。
例如有一些汽车金融资产反映，汽车金融公司资产包里有很多汽车贷款是虚构的，也就是伪造资产，其通过当时ABS发行量最大的某券商，可以拿到非常低成本的资金，可能利率只有年化5%-6%，然后再去做资产。那位券商问我们能否用区块链技术解决资产造假的问题。
区块链技术可以解决这样的问题，但其中有一个关键问题：区块链数据一旦上链不可造假，谁来确认这个数据上链之前就是真实的？如果要确保每一笔车贷数据的真实性，最原始数据要来自于汽车GPS天线数据，把天线数据上链，造假成本就会大大提高。
最后项目只是实现了资产证券化，从资产包到资产的筛选，再到资产的发行。再往底层资产穿透就要延伸到交易场景。
后来我们探索了区块链与物联网结合。把最原始的交易或贸易背景数据通过传感器、物联网，在不被人工干预的情况下传送。
第四个项目是区块链技术应用到小微企业征信。这是在某市金融办牵头下做的，原理是小贷公司目前没办法进入央行征信去覆盖风险等。
我们通过金融办牵头建立了联盟链，小贷公司在这里面共享黑名单数据。如果一个老赖在A小贷公司借钱逾期，B小贷公司在链上很快可以看到，B小贷公司就可以规避欺诈行为。
这件事情本身是不是一定需要区块链来做？未必，中心化系统也可以做。但是通过区块链来做，结合Token激励（不能被交易所交易），某种程度上可以大大激励小贷公司在同业之间进行数据共享，打破信息孤岛。
我们当时用的是联盟链技术，在智能合约里写了一个积分，类似于Token，只不过这个Token不能离开体系之外交易，这个Token就是激励的原型，小贷公司之间分享数据，分享得越多，得到的激励越多，查询数据的时候就需要消耗Token。这是一种利用区块链+Token达到类似于共享经济的商业模型。
现在这个项目已经上线一年多，有6家小贷公司，上千家企业信贷数据共享。去年11月份这个项目被世界银行作为SME区块链分享案例。用区块链服务中小微企业融资，非常有价值。
这个项目我们在跟另外一个地方政府洽谈，他们对此也非常感兴趣，可能会把企业经营的数据在链上分享，建立企业的诚信制度，这也是我们服务实体经济的一个尝试。
过去两年，我们团队主要还是服务银行和金融机构，更多探讨的还是区块链在金融行业里的应用。但是金融机构因为对监管和合规的考虑，以及缺乏激励，在本质上它们是和区块链金融相抵触的。坦白讲，金融机构在区块链上的创新浅尝辄止，一期做完之后没有二期。所以我们也在不断迭代思考，寻找新的领域。
去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向社会治理和公共服务领域进行推广区块链技术。在这些领域里有很多上市公司、很多场景的使用端，它们更愿意尝试一些新技术。比如我们和九城游戏在游戏领域的合作；与某农业上市公司用区块链做大米生产的溯源，结合物联网设备，把大米生产的各种数据通过传感器自动传到链上，甚至各种农机设备的数据都可以在无人化的情况下自动上链，对整个农产品的生产、运输、物流、配送等进行溯源。现在这样的溯源案例已经很多了。
同时在娱乐行业我们和粉丝网合作，它把明星、网红、大IP的时间、权益性的产品金融化的粉丝经济模式，也非常适合在区块链上用类似于Token方式进行交易。
2018年年初，我们签了另外一个有意思的项目——区块链垃圾分类。在浙江平湖，政府在垃圾分类上有专项补贴，过去在补贴标准上主要靠人工打分，这里面会存在造假问题。用区块链在垃圾桶里面装上传感器，自动识别垃圾的干湿度，数据传到链上之后，不可篡改，基于这样的数据，再来实现垃圾分类的补贴分配，这也是很好的社会治理案例。
两年多的项目实践，我们对区块链的认知是：
第一，并不是所有的场景都适合用区块链。
第二，区块链是不是有Token，是不是能激励，并不是区块链项目成功的关键。这涉及到联盟链、私有链、包括公有链发展路线的问题。
问：你刚才介绍的案例应用场景，主要是典型的联盟链应用场景。你提到金丘海星链这个基础链和分布式商业话题，海星链是什么性质？在你看来，私有链、联盟链和公有链哪个更有未来？
答：我们的海星链目前是一个私有链，随着更多应用场景接入逐渐变成联盟链。在国内做商业应用，联盟链因为没有Token，更容易跟机构洽谈合作。
公有链和联盟链哪个更有未来？要回到区块链的本质讨论。区块链商用是作为解决信任的机器（出自《经济学人》），只有当信任有问题的时候，我们才需要用区块链，否则为了用而用，区块链是没有价值的。
世界是多样的，信任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我们可以考虑在什么场景下使用区块链，什么场景下不使用区块链。
在一个国家或地区、一个场景里，主流上不缺乏信任是没有必要使用区块链的。这就好比我们购买房屋，可能到国家中心化的房产交易中心数据库做一条记录变更更可信。
在一些非洲国家政府每天都在通货膨胀都在超发货币，甚至银行跑路，这种情况下主流社会不被信任，比特币这种数字货币就被普通大众接受。还有委内瑞拉发行石油币。
在中国、美国等主流可信社会里，区块链或者说数字货币使用的价值未来并不是很大。它们更适合使用联盟链，因为联盟链更适合中心化或者多中心化的场景，是一个中心化领域里的应用。
联盟链更适合我们国家用于社会治理和社会协作。今天在社会治理、社会协作上，在跨部门的数据共享和价值传递上，都存在着一定的壁垒。如果从上到下用联盟链治理社会，是有一定价值的。
公链更适用于自下而上分布式的智能商业经济。这或许是区块链未来的经济形式。
问：你觉得未来的分布式商业会是什么样子？
答：讲到分布式商业，这里面需要讨论一个问题——去中心化还是去中介化。
很多时候讲到区块链未来经济，人们谈论的都是去中心化的，实际上我们经过实践认知到，去中心化可能不是未来经济的主流形态。
人类社会本来就是一个中心化社会，人就是中心化动物，人需要大脑和心脏，缺一都会死亡。社会治理也是一样，社会是金字塔结构，总是由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或者社会精英来治理更多的民众。
区块链与人工智能结合之后，去中介化的智能经济更强调脱媒或者降低交易的摩擦，实现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端到端、P2P的交易，可能是未来智能商业的形态。
举例说明，银行是中介机构，因为借款人和借出人缺乏信任，才需要银行。如果未来的智能合约足够强大，在一个典型的金融场景里，借出人和借款人的借款合同直接写在智能合约里面，智能合约里面的货币可能是可编程的数字货币，是受国家保护的，或者法律背书的数字货币，又或者是不被主流社会信任的，例如比特币是可编程的，借款人和借出人之间的结款约定直接在智能合约里进行，这种情况下不再需要银行和金融机构，实现的是去中介化，交易脱媒，降低交易摩擦。
让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直接端到端的交易，是未来智能经济的一个方向。这是颠覆性的，意味着很多的中介化机构包括银行、保险公司不再有存在的价值。
未来的分布式商业智能经济，我们理解的是人工智能结合区块链去中介化的生产者、消费者端到端，新型的智能经济交易形式。
所以联盟链在我们国家更适合从上到下的社会治理，公有链可能更适合自下而上未来商业经济的发展。我们也在研究公有链。
问：是否可以理解，海星链是从私有链到联盟链到公有链？你们金丘研发公有链想主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突破方向在哪里？
答：我们的结论是，在未来区块链连接实体经济过程中，联盟链和公有链都会有价值，私有链都会成为联盟，它不可能在一个封闭体系使用，一定要互联互通才有价值。所以我们在联盟链和公有链都有尝试。
我们在公有链研究上还有很多问题，特别是当公有链未来承载商业应用的时候，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或突破：
突破1：共识算法。目前我们经过研究认知到，几个主流的共识算法在未来都是很难承载商业应用的。比如POW最初是希望通过算力决定记帐权。
中本聪最早是希望每人一台电脑公平的参加计算，这样能够高程度实现去中心化，同时又很安全的共识机制。但有两个问题：
一是消耗大量无意义的电力。
二是ASCI矿机芯片之后，包括矿石技术，POW是被垄断在矿池或算力的手里。
POS和DPOS与POW相比，不需要消耗大量的算力，效率有提升。但是POS和DPOS都会导致记帐权集中在少数人手里面。EOS有21个节点，在各个地区都在选举，后面还会被大的、有影响力的社区或者机构操盘，安全性会比较差，21个节点容易被攻击。
我们做联盟链的过程中发现，其实拜占廷PBFT是一致性比较好的算法，不太会产生分叉，在联盟链可以广泛使用。缺点是，如果拜占廷在公有链上使用，随着规模的增加，效率会大大下降。
现在有几个公链使用了拜占廷技术，实际上拜占廷节点还是要控制数量，数量上去的话，拜占廷也是无法来使用的。
我们最近在研究一个新的动态权益共识算法，叫DSC共识算法，希望通过兼顾规模和安全一致，包括可用的机制，来实现所谓民主的共识。简单来讲，就是“民主DPOS”。
DSC正在申请著作权——“散列抽象函数”，每一轮共识都会从众多节点选出一个随机的代表参与记帐，记帐再通过BFT进行共识，这样既控制了记帐人的数量，获得比较好的效率和一致性，同时去中心化程度比较高，任何人都会参与，具备了比较高的安全性。
所有的共识无非都是在POW去中心化的安全性和中心化的可用性之间寻找一个平衡。
突破2：研究可支持商业应用高性能的Dapp。现在大部分区块链平台支持智能合约，都只能支持简单功能的代码，目前也都是针对Token的，复杂的应用基本上没有办法高效运行，并且很容易产生分杈，导致交易延长。以太坊伟大的地方在于，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智能合约的雏形，现在的智能合约支持商用，就好比是一个杯子只能盛下一杯水，但商业应用是整片海洋。高性能Dapp开发，是下一代区块链技术的关键。
我们在研发能够承载真正商业应用场景的Dapp，希望能够混合各种共识机制，开发多链融合的技术，实现多样化共识组建，让用户独立开发或者设置一只自链或者共识APP。
多链融合要基于客户端下载的Dapp，并且跟子帐本进行资源同步，减少没有必要的数据同步，降低节点的无效运算，并且要避免无关节点参与共识，提升Dapp性能。在这个领域还有很多的技术需要攻克。
Dapp交易共识引擎包括运行引擎、数据库、文件系统、SDK、运行支持，包括用户视觉开发工具，这都是我们在考虑要开发的产品。
我们主要目标是将来在开发APP时，像今天苹果商店一样让开发者更容易开发出高效应用的Dapp，更关注于业务场景而不是底层基础的技术。
突破3：跨链网络建设。现在链非常多，不管是国家未来可能会推动的联盟链，还是各种各样的公链，如果每一个链将来都是一个孤立的网络，价值只能在孤立的网络上流通。
我们做跨链的连接性主要从四个层面考虑：
层面1：数据链路层，实现链平台和中心化系统的信息互通，解决通信协议传输和数据格式问题。
层面2：信任层，主要提供信任机制。这里面包括技术的信任，多重签名，分布式密钥控制，智能合约，侧链技术。
层面3：中心信任，像身份认证、信息认证、担保、保险、时间戳这些层面的技术。
层面4：应用层。根据不同的场景选择合适的协议。区块链网络协议是全球关注的，我们现在是工信部区块链技术标准论坛的理事单位，今年5月份我们也会参与在伦敦召开的全球ISOT307区块链网络协议的标准会议，推动全球区块链技术平台互操作的标准和体系。
突破4：抗量子计算路线。量子计算机是密码学和加密货币最大的潜在威胁，因为量子计算机一旦实现或者被广泛应用，解决特定的计算，就会导致加密货币是不可持续的。未来的区块链包括现在的加密货币都会被垄断。这听起来很可怕，可事实就是如此。
量子计算机可以非常容易地突破现在流行公钥的算法，很容易破解哈希函数，甚至可能在数分钟内攻破比特币的密钥。
虽然目前量子计算还处于比较早的阶段，真正威胁到密码体系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在区块链领域，抗量子计算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
目前我们和麻省理工史蒂夫教授在这个领域进行研究。这也是我们目前用中国的资本来集合全球智慧做前端区块链底层技术研究的实践。
做公链归纳起来就是这四个方面需要突破：
突破1：真正可以适用于商业场景的新的共识算法。
突破2：更高性能的Dapp。
突破3：跨链的互联互通。
突破4：未来抗量子的计算。
问：金丘有一个自我定位是区块链与实体经济的连接器，你觉得区块链应如何连接实体经济？
答：区块链要连接实体经济不是简单的像互联网+一样的区块链+，不是什么样的商业场景或者什么样的应用都适合区块链。
不管是联盟链还是公有链，目前在技术上还有很多的缺陷或者不足，还需要不断的迭代。我们做区块链的想法是，不能等着基础区块链技术成熟再去推应用，我们认为技术的研究和应用的场景应该同时推出，在区块链实践应用当中发现问题，并在技术研究当中解决问题。
不能为了区块链而区块链。只有信任缺失或者存在欺诈的场景才会用区块链，同时要考虑到所谓的数字货币或Token激励合规性的问题。
区块链与实体经济具体怎样连接？我们有“三个连接五个维度”。
连接1：链和链的连接。
连接2：链和中心化的连接。做区块链为什么链还要连接中心化？是不是伪区块链？区块链解决的是信任的不平衡，只有缺乏信任的地方才需要区块链。在一个主流社会可信的场景，一些系统未来不需要用区块链，所以链和中心化要连接。
连接3：链上和链下的连接。未来的数据、资产，有些天然来自于区块链，有些在真实世界里面。比如未来商业智能经济的例子，借款人和借出人借款的例子，如果没有银行，我们用智能合约实现借款合同，抵押物可能是比特币，也有可能是在实体世界里面的房子。这个房子需要在链上进行登记，只有登记确权之后可以写进智能合约，一旦违约，房子受法律保护的凭证或者是私钥就会转给借出人。这就是链上资产和链下资产的连接。未来资产会分成链上和链下，只有打通才能实现分布式的智能经济。
怎样实现这三个链接？我们认为有五个维度——ECAL。
E：entity实体。未来智能经济的参与者，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个机构。
C：credit信用。你是一个可信的主体，不是一个骗子，不是一个信用很糟糕的人。
A：asset资产。
L：liquidity资产流动性，流通性。只有流通性很好的资产才会有更高的价值。这就是为什么要跨链连接，跨中心连接，链上链下连接，只有更高的流动性才有更高的价值。
有了这四个维度可以做生意了，但这四个维度服务于什么？应该是服务场景，服务经济。再加上场景就是五个维度。
通过三个链接和五个维度的确认，我们希望再结合人工智能的技术，能够在未来真正实现去中心化，端到端，没有中介机构脱媒的交易，这可能是未来商业的模式。
在整个技术的研究上，我们遵循着“三个连接和五个维度”在底层去研究，在商业场景上，我们从过去的只面向金融机构，开始面向社会公共服务和社会治理领域，寻找服务实体经济的机会，也欢迎面对于实体经济存在信用或者信任痛点的场景的合作方。我们共同探讨使用区块链提升信任效率。
问：之前看你们强调区块链和中心化的连接，会遇到很多人非常强烈的批评声音。还要再辩护下吗？
答：我们强调区块链和中心化系统连接，是我们认知未来经济中，区块链不会颠覆一切，区块链只会在缺乏信用的场景使用，主流社会、主要交易场景不缺乏信用的场景，还会保留中心化，所以我们认为区块链和中心化系统需要连接。
问：给我们整体描绘一下区块链与实体经济连接的路线图？
答：首先从技术层面来讲，不管公链还是联盟链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不断地改善和迭代，需要很多区块链项目共同努力，对区块链基础技术进行研究。
同时在商业场景上还需要不断地实践，不能等底层技术完全成熟，要在实践中不断地迭代技术，在底层研究上推进。应用和基础技术研究应该同步推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团队既在做商业应用，也在做区块链的基础设施，它们是互相推进的。
从国家战略层面来讲，工信部组织制定中国区块链技术标准，强调的也是安全、可控、自主，如果区块链是下一代的价值和信任互联网，我们需要一个可控的，安全的，可信任的高速公路，或者底层的设施，这都应该是同步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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